首页 健康生态 登山记:云海与步履间的光阴絮

登山记:云海与步履间的光阴絮

红河谷:凌云栈道上的勇气初绽

2016年夏, 那年的蝉鸣裹着暑气,我与两个朋友和她刚上一年级的儿子,站在红河谷的入口。山风卷着松针的清香扑来,抬头望去,凌云栈道如一条细瘦的银蛇,蜿蜒攀附在灰褐色的崖壁上。孩子攥着母亲的衣角,我攥着背包带,另一个同学却趿着一双旧拖鞋,笑得坦然:“怕什么?路都是脚踩出来的!”

栈道悬于峭壁,木板缝隙间窥得见深渊。风过时,铁索轻晃,脚下的木板吱呀作响,仿佛在叩问心跳。我们贴着山壁挪步,掌心沁汗,目光却贪恋着风景——岩缝里斜生的野杜鹃,峭壁上垂落的藤蔓,远处云团如絮,缓缓漫过苍翠的山脊。至凌云栈道最高处,豁然洞开一片平崖。石台上散落着香炉与祈福的红绸,脚下是翻涌的云海,如乳白的绸缎铺展至天际。孩子蹦跳着喊:“我们到天上了!”

归途坐缆车,铁箱沉入云雾,山影在暮色中渐次模糊。朋友的拖鞋底沾满泥浆,却比谁都笑得畅快。那日方知:人在未知的恐惧中,会因同行者的存在而生出莽撞的勇气。正如山间的野花,不知崖高,却敢在风里开得恣意。

太白山:雨雾与执念的登山梦

2017年秋,四位女同学、一位携幼子的母亲,我们在太白山脚下集结。缆车将琐碎日常抛向云端,却在文公庙前遭遇一场猝不及防的冷雨。雨帘如幕,山径化作泥河,冲锋衣裹不住寒意。小文公庙的板房内,十余人蜷在通铺上,听雨敲铁皮屋顶如擂鼓。凌晨五点,手电光刺破浓雾,湿漉漉的台阶泛着冷光,脚步却比雨声更坚定。

大文公庙的稀饭混着雨水的咸涩,十元钱换得一碗滚烫的慰藉。至大爷海时,云开一隙,碧绿的水倒映着残雪,宛如神祇遗落人间的翡翠。同行人掏出硬币掷向湖心,传说涟漪荡开时,能望见逝者的笑颜。

登顶拔仙台的路,是碎石与信念的交织,我们与同事、亲戚偶遇。山巅的荒芜与温情,竟比人间更稠密。下撤时,二爷海、三爷海如散落的镜片,映照出跋涉者的疲惫与骄傲。天圆地方的索道站前,雨云再度压境,我们裹紧衣襟,回望云雾中隐现的峰峦,恍若一场未竟的梦。

这一程,泥泞与稀粥、寒夜与执念,终被山的高度酿成酒。悟得:人如草木,风雨中低头,却从未停止生长。

华山:夜行者的星河与遗憾

2018年春,独身夜攀华山,山门前遇见一对母女与她的姐妹。五十岁的妇人背着鼓囊行囊,二十岁的女儿嚼着饼干笑:“我妈说,山不等人,人等山。”夜色如墨,头灯光束扫过千尺幢的险阶,岩壁渗着凉意,却因结伴的谈笑生出暖意。

北峰的松涛声里,我们分食饼干,听年长的姐姐讲风俗文化、女儿求学……她说:“爬山就像过日子,闷头走,别回头看。”凌晨的东峰顶,她们蜷在军大衣里酣睡,我独坐观日台。天幕原是一片琉璃色,却忽而风起,云霭吞没星子,日出成了谜题。西峰索道停运,南峰栈道封闭,我们踩着晨露下撤,长空栈道的铁索在雾中若隐若现,如悬空的隐喻。

仙峪的溪水清冽,五岳庙的香火缥缈,归途高铁掠过秦岭的轮廓,如一卷未读完的诗。这一夜,陌生人成了同舟者,遗憾成了未完的伏笔——山教人谦卑:纵使计划万千,不及天意一瞥。

山峦如故,步履成诗

三次登山,三种境遇。红河谷的栈道是勇气的启蒙,太白山的雨雾是毅力的证言,华山的夜路是机缘的寓言。

山永远静默,却比万物更慷慨:它允许稚子踩着拖鞋征服崖壁,允许女子在暴雨中重塑骨骼,允许陌生人在星光下交换半生故事。当我的半月板再也承不住石阶的重量时,方懂得——登山的意义,不在征服高度,而在与天地、与人、与自己的对话中,窥见生命的嶙峋与温柔。

如今隔窗望山,往昔的云海仍在记忆里翻涌。或许,山从未远去,它只是化作了血脉里的长风,在某个午夜梦回时,再次吹动灵魂的经幡。(作者:眉县常兴镇初级中学 李淑梅)

责编:马俊理

编辑:颜雨卿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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