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林深处的布告栏刚贴上运动会海报,各会场负责人的任命就传遍了林子。狮王的命令写得明白:大象坐镇主会场,统管全局;东会场交给狈,西会场由羚羊执掌,南北会场也各有安排。末了特意加了一行:狼任代狩巡查,协管各会场事务,兼为狮王传递消息。
势头都已经造好了,全森林都知道南会场不一般,南会场的管理人很帅气。可……南会场还是灌木丛生、狼藉一片呀,这怎办?……狈正蹲在东会场那棵歪脖子树下转圈。看着场地里光秃秃的土坡和几丛半枯的灌木,他撇了撇嘴:“就这破地方?怎么配得上本大人的身份?”看着众多动物躲着自己溜开了,这还的想办法呀!

他转着转着,忽然灵机一动,一拍大腿,叫了起来:“这不好办吗!”当天下午,东会场就支起了十几口大锅,炖肉的香气飘出二里地——狈让人从森林公仓里拖来了储备的鹿肉、野兔,美其名曰”犒劳帮忙布置场地的子民”。

起初是摆宴席,每天三顿流水席,来的动物越多,狈越得意,觉得这是“笼络人心”。没过几天,又不知从哪弄来几只铁皮桶当鼓,找了群麻雀扯着嗓子唱,自己则搂着两只花孔雀在空地上扭来扭去,美其名曰“增进感情”、活跃气氛”。南会场的土坡上,酒瓶子扔得满地都是,醉醺醺的狐狸搂着野猪称兄道弟:“老弟……你……你……你可忠诚老实,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喜欢和你……打交道”,原本该平整跑道的地方,被踩得一片狼藉。
有只老松鼠看不下去,编了段顺口溜贴在布告栏上:“南场狈,爱排场,公仓肉,锅里扬;醉醺醺,舞癫狂,跑道荒,赛事忘……。”“搂着母臣民跳舞忙……”狈见了,不仅不脸红,反倒拍着桌子骂:“懂……什么?这……叫……提升分

会场影响……力!”转头就下令:“把……土坡推……平,盖个大……大……看台!再……弄个镀金的……主……席台!”

大兴土木需要钱,森林议会拨的经费早就被他吃喝光了。狈眼珠一转,摸黑溜到了狼的“洞穴”。彼时狼正对着一堆账本皱眉——南会场的开销报表像雪花一样飞来,每一笔都触目惊心。狈一看,明白了其中的奥秘,马上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打开来,里面是几颗圆润的珍珠,还有两块亮晶晶的水晶石。
“狼兄”,狈笑得一脸谄媚,“这……这是点小……意思,不成……敬意。会场……嘛,要办就得……得办得……风光,才配得上狮……王的威名是不是?那些开销,还……望狼兄多……担待,在狮王面……前美……美言几句。”
狼掂了掂手里的珍珠,眼底闪过一丝贪婪。他知道会场的乱象,也清楚这些钱物来路不正,但狈的话戳中了他的心思——若是南会场真能“风光”,作为巡查官的他,脸上也有光。更重要的是,这些好处足够实在。
“你呀,”狼故作严肃地叹了口气,“办事就是毛躁,动静太大。”话虽如此,却把布包揣进了怀里,“行了,报表我替你压一压,就说是为提升会场规格,临时增项。不过,别太出格,免得我不好交代。”
狈见他应了,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放心,狼兄,以后有好处,少不了你的!”
从那以后,狼对南会场的乱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公仓的肉继续往锅里倒,镀金主席台一天天盖起来,KTV的喧闹声直到深夜还在林子里回荡。有动物向狼举报,狼只淡淡一句“南会场在搞特色筹备,正……常”就打发了。
主会场的大象几次路过东会场,看着那乌烟瘴气的样子,忍不住劝了句:“狈兄,还是早点准备赛事训练吧,别耽误了运动会。”狈斜着眼瞥他:“大……大象哥,你……懂什么?这……叫人气!等我……我……这东会场火了,看狮王夸谁!”狼在一旁帮腔:“就是,各有各的办法,大象你管好主会场就行。”
秋风渐起,离运动会开幕越来越近。东会场的镀金主席台终于落成,狈站在上面,搂着花孔雀接受一众醉醺醺动物的欢呼,狼则在台下捻着珍珠,嘴角挂着满意的笑。只有远处的老松鼠,望着那片荒弃的跑道,摇着尾巴叹了口气——这场运动会还没开始,某些角落的“狼狈为奸”,早已写好了荒唐的注脚。(作者:榆阳区镇川镇中心小学 姜良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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